2)第436章_如果这是宋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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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到了浅水处,全家湿淋淋地上岸。其中范纯仁背着自己的妻子,一步步走了上去。

  他的周围是一片骂声,妻子儿女们异口同声地痛骂章惇,其中以范夫人骂得最经典最有身份,8个字——“枉陷正人,使我至此。”

  老太太发火了,说章惇陷害范纯仁这位正人君子,连累她饱受江湖之苦。

  看着好像没骂错,可是范纯仁的回答让他家人很不解,让后来读史的人也不解。他说:“船破,也是章惇的错吗?”

  谁看谁迷糊,范纯仁在搞什么,这当然是章惇的错,没有这件事,范家老小怎么会跑到长江里玩漂流?简直是逻辑错误,而且范纯仁为什么不生气呢?就算不想报复,也没必要替敌人解释吧。

  这样想就都错了,没有理解到范纯仁的心理。

  像他妻子所说的,“枉陷正人”,抛开章惇的思想目的,退一万步说,真就是陷害了正经人,又能怎样?正人就不是人吗,就不是公务员吗,就有豁免权吗?

  这才是问题的根本处,在宋朝的士大夫阶层心里,正人君子是有特权的,只要自己是正人了,就能决定别人命运,往死里打压对手。至于自己,永远是安枕无忧,容不得别人碰一手指头的。这是多么可笑,君子之风在于包容,什么时候是杀人利器了?

  在范纯仁的心里,保持君子之风,正义理念,只是自己个人的操守问题,并不是自己的什么免罪金牌。无论是进,还是退,他为的都只是自己的心安。

  如此而已。

  在永州的几年里,是范纯仁绽放心灵光芒的日子,世人见过太多走在阳光下的圣人,这时的他像是一朵黑暗中的莲花,尽管没人看见,仍然高洁清华。

  做到这一点很难,首先要耐得住寂寞。而寂寞,本来是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他身边的事。

  在宋朝,贬谪不意味着绝望,尤其是范纯仁这种顶级高官加顶级名士的人。这类人走到哪里都是社会中心,比如刘挚、刘安世、梁焘、苏轼,无论是官场,还是民间,都有着巨大的能量。

  范纯仁主动放弃了这些。为了安静,他没有住官署,没有买房,而是住进了寺庙。每天晨钟暮鼓安分守时,过着修行人的生活。

  在这种生活里,也免不了争吵矛盾。某一次范家的小孩子在庙里玩,犯了点小错。他们都是诗书传家的子弟,从小灵牙利齿,知识面很广,限于年龄,还不知道收敛,随便说了几个笑话,把和尚惹火了。

  和尚们大怒,把这些落难的高干衙内们一通臭骂,捎带着也没放过范纯仁,言语间非常冒犯。

  范家人火了,抛开范纯仁的地位,他至少是范家此时尊长,当着别人家的子弟骂人家长辈,这在什么时代都是巨大的挑衅!

  冲突不可避免,和尚眼看着倒霉,范纯仁就算再衰,也轮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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