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捆包袱的赫连荣缓缓回身,眯眼看着外面,“是江中郎啊!可是有事?”
江存中进来,“大师这也太简单了些。”
“一餐能吃多少?一人能睡多大的地方?一人能穿多少衣裳?”赫连荣盘膝坐下,缓缓说道:“这具臭皮囊,只是魂魄的安身之所罢了。何须太过着紧。”
这话对于江存中来说就是异端,他笑着坐下,“大师的境界令人钦佩。”
“说吧!”赫连荣缓缓拨动着手中的念珠。
“前日有人建言可纵火毁城,被殿下呵斥。实不相瞒,那人与我有些交情。”江存中和韩纪不对盘,但赫连荣却从不站队,故而两边都不得罪。
“担心了?”赫连荣问道。
“是。”江存中说道:“还请大师指点,否则那人怕是会睡不着觉。”
“殿下威仪日隆啊!”赫连荣觉得这不是坏事,“殿下说过施政为民,今日一番话,也是这话的延伸。一切施政的手段,皆以百姓为出发点。厮杀,也是如此。”
那番话犯忌讳了。
“不过,献策不是坏事。言者无罪。殿下的心胸没那么狭隘。”赫连荣说道。
按理,江存中该心满意足了。可他却放低了声音,“殿下这番话,可是对将来有所启示?”
上位者随口一番话,下面的人就得去琢磨,古往今来皆是如此。
要想仕途顺遂,就得把上位者的心思琢磨透彻,如此,才能投其所好。
这些人啊!
赫连荣心中叹息,淡淡的道:“此次大战,我军乃是孤军,关中石忠唐大军准备出击,南方叛军在集结,准备夹击。史公明在侧,准备攻打利州……军中,有些人心不稳。”
“是。”江存中说道:“这是我北疆军多年来未曾遭遇过的险境。”
“可你没发现吗?殿下一番告诫后,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。”
赫连荣举起空杯子沾唇,这是送客之意。
江存中起身告辞。
帐内,赫连荣幽幽的道:“殿下的手段,越发的高深莫测了。”
江存中在营中缓缓而行。
那些军士聚在一起,不时有人在说着些什么。
江存中把心事丢开,就听有人说道:“……殿下说了,纵火烧毁越州城固然爽快,可百姓何辜?”
“殿下仁慈!”
那些军士的声音中,江存中竟然听到了自信之意。
他走了一刻钟,听到营中都在议论此事。
他突然发现不对。
“士气,竟然提升了?”
他急匆匆的去寻赫连荣。
赫连荣已经收拾好了东西,去了李玄那里。
江存中看着空荡荡的地面,突然一拍脑门。
“殿下不屑于烧毁越州城,是仁慈,可,这也是自信啊!”
孤,用不着那等手段去攻破越州城!
这不是阿猫阿狗的话,而是大唐名帅的轻蔑。
主帅信心十足,麾下自然战意满满。
“老江!”
裴俭在冲着他招手,“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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