瘦的竹子,在书上投下破碎的影。
爹娘没说,但张柏一向心细,他早已看出,父亲比他离家之前老了许多,气色也大不如前。
张得贵做的是体力活,难免受伤,年轻时不在意,到如今上了年纪,落下了一身的病根。
他一日不成家,父母就会一直将他当做孩童,放不下心。
纸上的竹影随风晃动,他以手轻轻阻挡,那片暗色却映在他手上。
罢了……
这回,无论是谁,都答应娘好了。
张柏也不知自己在坚持什么,明知与福娘不可能,却还守着一份妄想。
如今,梦该醒了……
张柏抿紧了唇,半晌后,长睫低垂,掩住黯淡的双眸,发出了一声苦涩的笑。
东城刘家。
刘玉秋与福娘对坐在花厅中,面前棋盘上,胜负已分。
“不来了,回回都是你赢。”刘玉秋将白子扔进棋罐中,假装生气。
福娘笑笑,将茶盏递给她,“妹妹可别气了,喝口茶吧。”
刘玉秋破了功,也露出笑来,二人就着茶点,说起话来。
自那日福娘为刘玉秋解了围,二人便常常来往,虽才认识不久,但刘玉秋却觉得与福娘颇为契合。
刘家富贵,她又素有才名,身边多是阿谀奉承之人,刘玉秋不似王若兰那样喜欢被人吹捧,她想寻的,是一位真正的知己。
福娘这人,看似温柔娴静,实则胸中自有沟壑,眼界心境都与普通小娘子不同。
也不知孙夫子是怎样教出这样一位妙人的。
二人说了会儿话,又拉着手去看廊下的墨兰,这时,一个丫鬟进来传话,道王家姑爷送东西来了。
刘玉秋俏脸一红,骂道:“死丫头,胡说什么呢,谁是你姑爷!”
那丫鬟憋着笑退下了,不久后,几人便抬了一样东西进来。
是一架紫檀描金的小画屏,共四扇,屏面上绘的是四时景色,做工精致,颇有些趣味。
刘玉秋最喜那第四折画的仕女赏梅图,手指在上头摩挲了几遍,嗔道:“这人也真是,谁让他乱送东西了。”
嘴上虽这样说,但众人都能看出,她心里欢喜极了。
刘玉秋年前与王家大公子定了亲,两家同在长兴县做生意,算是门当户对,等刘玉秋下个月及笄,便可商定婚期了。
福娘也是才知道,那王若兰竟是王家大公子的妹妹。
小姑子对未来嫂嫂如此不敬,玉秋嫁进王家,也不知将来会如何……
刘玉秋却浑然不知福娘的担忧,她如今正有满腹的少女心事想找人倾诉。
挥退了下人,她拉着福娘坐下,小声道:“孙姐姐,我刚才是不是太失礼了。”
福娘捏捏她的手,安抚道:“哪有,妹妹觅得良婿,大家都为你高兴,谁敢说你失礼?”
“姐姐也觉得,他是……”刘玉秋脸上显出艳丽的红,声如蚊呐,“他是我的良婿吗?”
养在深闺的小女儿,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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