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下无甚耐心，还望闫掌门坦诚相告。”何白渊微笑，将圆珠递到他眼前，“掌门仔细看看，这是什么？”
“唔......噗噜......咳。”闫振鸿被口中血水呛到，又因为拔齿剧痛，半个字也发不出来。
一旁的绥桑看的津津有味，只觉得这酆都之主果然名不虚传，够狠够阴；裴绝更是连眼尾都没动过，只分神看着天边雷劫。
泱黎修的大道，虽然知道闫振鸿此果是报应，也不禁敛眉：这是凌华峰，这酆都之鬼在此肆无忌惮，手段残忍不说，更不曾将他放在眼中。
在何白渊第二缕青气袭向闫振鸿的双目时，剑光一闪，“叮——”然鸣唳，将攻势挡下。
迎着酆都之主褪去笑意的眼，剑修抬起琉璃双目：“此处，是凌光殿。”
顷刻，殿中气氛如寒风过境。
一旁的绥桑正笑眯眯的看着剑修与鬼神对峙，乐哉无比，毫无劝架的意思；而裴绝更是置身事外——这些人都不入他的眼。
“是了，此人是你师兄，想来你也早就知道他的所为，那又为何迟迟不动手？”何白渊缓缓站起身，幽幽一笑，“难道，你与此人是......合谋共图？”
此言一出，涤尘剑也不再偃息，清鸣一横，薄刃带出刮骨寒意。
窗外雷鸣不止，殿中情形亦是一触即发。
在幽青骨伞与涤尘银剑将将相撞时，雷声愈发震耳，几乎要破开重重禁制劈进殿中。
“......哥哥？”
异状突生，殿中二人气势一歇，就连刚刚蓄势待发的剑光与鬼气都在瞬息消失不见。
清枝头疼欲裂的睁开眼，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从头到脚搅碎了重组，恶心的难受。
意识恍惚时看见殿中四角对立的几人，在瞧见何白渊后更是惊愕，下意识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，不然这几人怎么会聚在一起？
“阿枝——”何白渊刚露出温和笑意，便被冲上去的狐妖挡住，眼眸霎时暗下。
“卿卿醒了？”狐妖凑近，借着搀扶顺势贴了上去，狐狸眼含着水光垂落，声音缠绵，“我寻了你许久呢~”
少女忍着头昏目眩，刚道了句“抱歉”，便看见白玉砖上猩红刺目的血。
她愣住了，随即惊疑不定的睁大双眼，顺着斑驳血迹看向不远处那颗鲜红人头——被割断的头发与血迹凌乱纠结成血团，而人头的整张脸几乎都被血糊满了，血口大张，正不断吐出血沫。
是......谁？
过于浓郁的血腥味夹杂着浓稠血液的滴落声，在格格不入的仙殿中愈发清晰。
强忍下作呕之色，她皱紧眉头，咬牙细细去看，等从那张人脸上辨认出是苍剑宗掌门闫振鸿后，心头更是急促作响。
少女克制不住的后退半步，背上汗毛倒竖，除了悚然，还交织着骇然错愕。
她不算愚蠢，所以此情此景，加上往日猜测，也能勉强勘破原委，然而正是因此，清枝才愈发有股如临梦中的虚幻。
“......尊上？”
少女惊疑回过头，见泱黎只定定看着自己，琉璃目中除了一如既往的平静还有些微隐隐歉色，脸色更是一白。
居然是他？
居然是他？！
是了，熟悉泱黎姿容与剑气的，又有深厚修为的，也只有闫振鸿了。
可是......为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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