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:“离开家乡的时候,年纪太小了,到了x市又住在寄宿学校,所以连口乡音都没留住。”
她晚年常写回忆录,偶尔画画。回忆起小时候,文字尚算清晰,因为她的父母曾不断地将她童年的事复述给她听,但是画却比较模糊写意,因为“记不清了,就记得有座桥有座楼,但是桥长什么样楼长什么样,真的是记不清了”。
但是她坚持记录,也坚持画。
每个人对于故乡,总有种难以割舍的情怀,由其是已经回不去的故乡。
所以此次前来,虽然天公不作美,光线很不理想,我依然端着相机把各位长辈以及老宅子的房前屋后拍了个遍,希望带回去给她聊以慰藉。
傍晚,天实在阴沉得厉害,开了闪光灯,出来的效果也并不理想,学美术的小表妹凑过头来一看,随口到:“没事,拍完photoshop给调个色。”说罢举起手机拍了两张,低头研究了一会儿,“其实美图秀秀也行,看。”
我才陡然想起手机的事,连忙找到包翻出来一看,4个顾魏的未接来电。
我正端着手机思考顾魏突然这么密集地打电话是什么意思,屏幕又亮了起来,我看着顾魏的头像在屏幕上一闪一闪,立刻接起。
顾魏:“现在在哪儿?”
我有点结巴:“h——h市啊。”
顾魏:“h市哪儿?”
我:“舅爷爷姨奶奶——老宅子这边——”
顾魏:“xx区xx路?”
我:“嗯。”
顾魏:“xx路多少号?怎么走?”
我〇_〇:“……嗯?!在哪儿?”
顾魏:“奶奶给我的地址司机不认识,我们在这附近转了两圈了,我把电话给他,来说。”
我〇_〇!!!可是我也不熟啊……
小表妹热心地捞过电话:“我来说。”
挂了电话,表妹问:“谁要来呀?”
我本来想说“我丈夫”,觉得有些怪,于是道:“姐夫。”
小表妹指了指我的手机桌面上的顾魏。
我点点头:“他们现在在哪儿?”
小表妹:“就前头一条街,没多远,拐两个弯就到了。”
我连忙往门口走,一路走一路找伞,越走越慌,也不知道在慌什么,随手撑了把伞就往外跑。
我站在大门口左右张望,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,手指头捏着伞柄都有点不听使唤了。
小表妹跟上来:“校校姐,怎么没说姐夫要来呀?”
我:“啊——”卡壳。
路口远远地过来一辆出租车,我捞起长长的裙摆就跑了过去。
雨很大,远远地隔着车窗玻璃我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顾魏正在付钱。
车门推开,顾魏撑着伞出来,隔着重重雨帘直直盯了我一眼,转身去拿放在后备箱的东西。
人啊,有时候确实挺没骨气的,尤其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……
之前隔着十万八千里,觉得自己可淡定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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